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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倾听——如何读懂荣格
发布时间:2005-12-15 来源:2005年12月15日 第49期

在诸多的知名心理学大师里,最难读懂的恐怕就是荣格了。不知是荣格本人的作品艰涩难解,还是因为译者并未真正领会他的思想,总之,我们现在看到的著述大多不易理解。

“如果你能仔细倾听我讲的就好了。”——这是荣格在讲座答疑时对一名提问者所说的话。“仔细倾听”这句话,其实是读懂荣格的关键,也谕示着一种读书的态度。也许自1913年之后,在他转向研究集体无意识和原型之时,就开始与神秘主义结缘,至少大多数人是这样认为的。因而,“仔细倾听”,可以尽可能地避免类似的影响,使我们能够不带偏见、少有遗漏地读懂他的思想。

荣格一生涉及了太多的领域:心理学、神话学、宗教、文学、东方文化等等。我们一般都知道他对无意识的探索,然而,许多痴迷于他和极力批判他的人,却更为关注他的神秘。这实在是没有读懂他。荣格在与弗洛伊德分道扬镳后,曾一度陷入大量的心理幻觉之中,倘若当时的他放弃了意识上对幻觉的把握,无疑会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所以,荣格在《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塔维斯托克演讲》(1935年)一书中谈到:“首先,心理学是一门关于意识的科学。其次,它是我们称作无意识心理的产物的科学。”

正是在强大的意识支配下,荣格始终保持着面对无意识的“现实感”,主张把那些从无意识世界看到和体会到的东西(能量),带回到意识世界、现实世界。如果你体验到了“神”或“佛”的原始意象,由于它们的美好使你沉溺其中,而不愿意面对自己现实生活里的痛苦和困难,那么,你就在意识之外、现实之外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一个人丧失了现实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这是界定我们与精神病患者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在日本的经典恐怖电影《午夜凶铃》中,当贞子披头散发地爬出电视机时,无数的观众被吓着了。电视机里面上演的是我们的心理现实,电视机外面的世界是客观现实,爬出电视机就象征着混淆了心理世界与客观世界的界限,这就是精神病学上所说的“精神分裂”。

荣格曾非常严肃地告诫听众:“不要自负”,“不要忘记……你不是无所不知的上帝,……你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人,心智很有限”,“医生不该不惜代价地只求治疗”。他是在提醒我们,要学会时刻感到自己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而非救星、神仙或是天使。

作为一位心理学家,荣格始终关注人的心理现实。他认为,心理现实是人最基本的心理反应,是人的现实状况。他的讨论和分析从未离开这一“现实”,也正是基于这些现实构成了他的经验,这就是他所说的“最基本的东西”。所以,如果我们缺乏切身的感受和体验,很难领会他所讲的“蛇”、“阴影”或是其他任何事物的象征意义。

要想读懂荣格,不能只看理论。这是其一;其二,要有意识地接纳无意识。换言之,要有意识地对待梦、神话、幻觉、生活中的偶然事件……从中汲取力量,保持心灵的完整,追求心灵的整合。

在他看来,“我们关于无意识所说的任何东西,其实也就是意识对它所说的东西。性质上完全不可知的无意识是通过意识并根据意识的术语来加以表述的,而这是我们唯一所能做的事。我们不可能超出这一点。”也就是说,无意识虽然至关重要,但必须依靠意识才能得以表达。没有清晰的意识,无法发现和认识无意识,犹如从来不记得梦,也就无法解梦。

读懂任何一位伟人的思想,当需了解其一生,荣格亦不例外。他说过,自己的一生是无意识充分展现的一生,他告诉了我们研究心灵和精神的方法,同样也告诉了我们接近他的方法——仔细倾听。

编辑: 孙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