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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芬芳
发布时间:2005-09-30 来源:文化与传媒学院

??西谚曰“人在世间行走,记忆是唯一的行李。”生命的华美终究会如一场春梦般悄然逝去。而读一段回忆,让往事重现,去见证一朵花的开落,生命也将因此变得厚重而沉静。

??季羡林先生的自传体散文集《留德十年》,蕴藉着足以洗涤一切灵魂的芳香。在书中,先生用素朴而不乏智慧灵光的语言讲述了1935-1945年留学德国的经历。在赫赫有名的哥廷根大学,先生对其选定的印度学倾注热情与辛劳,最终获得博士学位,也由此奠定了毕生学术研究的深厚根基。在此过程中,先生饱尝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霾带来的戏剧性苦难,而于苦难之外,是一颗不屈的灵魂。

??初读此书是在一个温暖的秋日的下午,文字犹如窗外灿烂的阳光。先生是在用心与我们交流,他告诉我们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选择,而无论你选择了什么,只要它是正确的,就应当坚定的勇往直前的走下去而不去顾惜身后遗落的风景。面对外界的诱惑,季先生选择将学术作为事业的方向,从而也选择了艰难与拼搏,凄清与寂寞:十年来过着刻板单调的生活,每天吃过早点,便到梵文研究所,“除了肚子饿和间或有的空隙外,生活极有规律,极为平静”;甚至不知“什么是睡午觉”。德国大学对论文要求严格程度是世界闻名的,有的中国留学生六七年时间都拿不到学位,而季先生以全优的成绩顺利拿到博士学位,还被邀请到剑桥大学任教。这难道仅仅是天赋使然吗?先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成功就是这样,坚持自己的选择,选择自己的坚持。

??然而先生将自己的成就归功于恩师:瓦尔德施密特教授、西克教授、布劳恩教授等。他满怀着崇敬之情回忆了老教授怎样的勇于献身科学:美兵攻入哥根廷,炮弹声中,西克教授仍埋首伏案于吐火罗文的书籍,“窗子上的玻璃全被炸碎,玻璃片落满了一桌子”。正是这些学者的努力,成就了德国在科学领域的辉煌。而在食品极度紧缺时,季先生为了给西克教授增加营养,硬是一两个月没吃奶油,并省下面粉、白糖和“贵似金蛋的鸡蛋”烤了一个蛋糕送到老教授家里。“有一天,下课以后,黄昏已经提前降临到人间,因为天阴,又由于灯火管制,大街上已经完全陷入一团黑暗中。我扶着老人走下楼梯,走出大门。十里长街积雪一身, 无一人。周围静得令人发怵,脚下想起了我们踏雪的声音,严重闪耀着积雪的银光。好像宇宙间就只剩下我们师徒二人。”这种跨越国籍与年龄的情谊,给季先生关于二战的记忆播下了温暖的芬芳。

季先生生于辛亥革命的那一年,经历了历史上最动荡的时代。留德十年,遭遇法西斯政府的残暴统治。然而他心无旁骛,埋首学术,最终成为一代学术泰斗。先生以谦逊的风度看待一生荣辱,始终用温婉的笔调讲述普通人的情感。能把如此繁杂的人生经历写得如同一杯清茶,是心境使然。这是一种“坐观庭前花开花落,仰望天际云卷云舒”的怡然自得。相比之下,我们平日的所谓悲欢算得了什么呢?

??《留德十年》,何止是一本散文集呢?它蕴含着无限的禅机:告诉你人生的偶然与无常;告诉你在任何情况下,人生决不会只有痛苦;告诉你生命的道路并不是总有玫瑰花满地;……它展示了不同的人生:留学生的多彩人生,女房东的慈爱人生,战火中平民的苦难人生……读这本书,总有两句诗萦绕在耳边“此中有真味,欲辩已忘言。”读一读吧,你读到的绝对不只是人生的十年。

编辑: 孙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