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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恶心
发布时间:2005-04-14 来源:2005年4月15日 第37期

人的潜意识是非常聪明的,有时甚至把自己都骗得一塌糊涂。

阿华是一个南方小伙儿,年方21,正值大二。他来咨询的问题是学习焦虑。这学期,大家都在紧张而有序地为英语四级考试忙碌着,他所在院系的英语四级通过率一直都很高,所以,他的压力特别大。

两个月前,阿华的情绪越发地烦躁不安起来,下课回到宿舍,经常是烦躁地不可遏制,有时甚至会砸自己的东西。复习英语时,无法集中注意力,记忆力好象也越来越糟。有时会神游,神游时脑子里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常常是好容易把心收回到单词表上时,大半个晚自习已经pass了。神游很好理解——一是阿华的英语学习活动过于乏味,难以集中注意力;二是借以回避他并不喜欢的英语学习。

在谈话的过程中,我注意到阿华经常犯恶心。他在恶心的时候,偶尔会皱一下眉,但并没有呕吐的迹象,也不影响说话,似乎比打嗝还要自然,我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据回忆,他自上高中以来就有这个毛病——总是“莫名其妙”的恶心。几乎每次都是只有恶心的感觉,却不呕吐。母亲曾带他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他从小身体比较弱,胃也不好。后来,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高三时,只恶心不呕吐的“怪”毛病变得无以附加,恨不能每天都重复N次。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有时会心疼地说:“你要是太累了,就请两天假吧。”母亲也的确以身体不好为由帮他请过假。上大学之后,这个毛病好多了,但最近又加重了。阿华讲到这里时,说了一句话:“唉,不管它了,反正我身体一直都不好。”

当问及高中的英语学习情况时,阿华认为自己的语感还不错,但总考不好,因为讨厌背单词,也不复习语法、句型之类的。高一第一学期的英语期末考试,他不到半个小时就交卷了,因为“坐在那儿也写不出东西来”。

听到这里,我笑了笑:“当你面对英语考试的时候,心里很焦虑,因为你写不出什么东西来;当你打恶心的时候,好象也是在说:‘我吐不出东西来!’是这样吗?”——阿华睁大眼睛怔了一下:“我在恶心得特别难受的时候,也感到奇怪:我怎么吐不出东西来啊?”

看来,这就是问题的实质了。表面上,阿华的问题在于无法集中注意力,备考英语四级的心情很焦虑,而实际上,他内心深处真正的焦虑在于:“我吐不出东西来!” 也就是说,在心理学层面,阿华的恶心行为可以翻译成一句话——“我吐不出东西来!”

任何的身体不适都是让人不舒服的,怎么还会有人自寻烦恼呢?从理性意识上说,我们也许并不想得病,但是,当我们的潜意识与意识发生冲突而又不自知时,潜意识怎么来表达自己、保护自己呢?有一种方法就是躯体化。

阿华从高一起就将学习焦虑无意识地进行躯体化了。这也是中国人最常见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我们不善于直接表达。就像阿华,他不习惯恐怕也不敢直接告诉父母:“我不想学习了,我害怕高考……”这样表达也不易得到理解和支持,但得病就不同了。

当阿华恶心得很厉害时,母亲会主动帮着请假,这在心理学上就叫“因病获益”。每个人可能都不自觉地用过这招:借躯体不适逃避现实生活中不愿面对的问题或苦恼。

阿华“莫名其妙”的恶心行为,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缓解现实焦虑。当他身体感觉不舒服时,等于是在安慰自己(当然,也可以同时告诉别人):我考不好,是因为我身体不好。高考如此,英语四级亦如此。

阿华持续了5年之久的恶心,其实,是跟英语学习有关系的。当他意识到二者的关联与恶心的根源时,恶心症状就会缓解甚至消失,因为意识读懂了潜意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现实行为层面帮助阿华找到适合自己的英语学习方法。一旦他对英语有了兴趣与信心,就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什么病出来捣乱了。

编辑: 孙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