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知识传授给更多的学员,是她最大的欣慰。
军人的职业让她感到自豪。
1993年,17岁的陕南女孩南玉萍以陕西省文科第3名的成绩被中央财经大学录取。4年后,成绩优异的她,面对京沪多个单位的高薪诱惑,她义无反顾地投身到西北军营。刚踏入军营不久,一场飞来横祸却使她与死神擦肩而过;凭着对军营的挚爱,她拿下了全军、全国竞赛的桂冠,并且被解放军四总部表彰为“优秀教员”及“优秀学员”;今年“八一”前夕,她作为兰州军区惟一的教员,被表彰为优秀共产党员。
以全省高考文科第三名山乡姑娘走出了重重大山
南玉萍的童年是在洛南县卫东镇一个有山有水的镇上度过。当时的卫东镇是由四个带有军工性质的工厂和一个医院组成的,坐落在青山绿水的怀抱中。
南玉萍的父亲1974年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一直在商州所属的几个乡镇任乡长、书记,她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南玉萍的母亲在一家医院工作,经常上夜班,有时带她到值班室睡,有时把她一个人反锁在家里。有一年夏天,母亲晚上11点多下夜班,天下着大雨,睡得迷迷糊糊的南玉萍被母亲背着回家,路上的积水快淹到母亲的膝盖了,母亲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着路走,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小学五年级时,有一阵南玉萍身体不太好,她妈专门买了一辆自行车,天天推着她走3里路,一直到两个月后身体康复。上完小学后,南玉萍和父母商议决定去考商洛地区的重点外围买球app下载———商州中学。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还不满12岁的她就离家开始了住校生活。
商洛地区是老区、山区,生活条件比较差,但学生们学习的劲头非常认真——这是她印象中最深的两点。那时学生灶上的饭从不变花样:中午是二两稀汤面,下午是二两稀玉米糊糊,再吃上从家里背去的馒头、咸菜,有这些住校生就很满足了,同学们的心思都在学习上。他们住得也非常简陋,砖砌的平房,比较潮湿,还有赶也赶不走的老鼠。没有架子床她们就两人同睡一张床,所以她们就有了一个特殊的名词叫“同床”。当然她们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每天早起她们都要在操场上跑几圈,周末一起去爬山郊游。有规律而简单的生活使她们保持了良好的精神状态。
小南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初中考高中是地区第一。上高中分科后根据自己的特长,她选择了文科,她依然是文科第一,并且一直任班长、校学生会副主席等职务。她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严,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如果发生什么差错她总是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因为学习压力和其他原因,高一第二学期南玉萍有些失眠,全身乏力,上课时注意力无法集中,大脑容易疲惫不堪,经诊断是轻微神经衰弱。大夫说这病主要是用脑不科学、不注意休息造成的,治疗上主要靠自身调节恢复,并给她开了一点帮助调节植物神经功能的药品。经过两个多星期的休息、体育锻炼,这病就不再影响她的日常学习了。但与以前相比,她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学习效率也低了一些,高一以后她需要用更多时间来复习功课,不能再搞突击复习。
1993年高考后,在亲友的推荐下她填报了中央财经大学,因为那时财会专业很热,分配也好,而外围买球app下载在北京,非常诱人。因为中央财经大学在陕西招文、理、外语类学生各4名。成绩公布后她的考分为508分,是陕西省文科第3名,比本科录取线足高出60多分,比北大和清华录取分数线高出20多分。
在高等学府里不断成长她毅然选择这身军装
初入中央财大的她,有些不适应:一是物价太高,北京的物价特别是吃的方面比西安大概高一倍,比商州高出两倍。交完六百多元学费剩下的钱她有些不敢花了;二是入校生的成绩都不错,有全省文科第一的,外语类第二的,理科类前十名的等等。许多从大都市来的学生外语口语、计算机操作、演讲口才、才艺等方面都比她好,一下子她有些失落。
但南玉萍认定,做一件事就要做好,落后对方,就要追上去。她认真听课,做好笔记,常去图书馆看书、自习。但差距不是一时就能赶上的,而且看书多了大脑疲惫,所以有时感到灰心,多次想过退学。想想自己高中时刚患神经衰弱大脑更容易疲惫,学习压力又大,经过调整不都撑过来了吗,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呢?南玉萍很快就否定了这种荒唐的想法,她告诫自己慢慢来,不要急,一步一步地去追赶。一个学期后,就缩短了距离,成绩趋于前列,并且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她又恢复了自信心。同时她积极参加演讲、朗诵、卡耐基俱乐部等各种校园活动,和同学一起游览了北京所有的名胜古迹。除了学习和就业的压力,那段日子是丰富多彩的,她从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小女孩,成长为开始懂得社会的大学生,她思想依然纯洁,但眼界开阔了。
1997年7月她从中央财大毕业,在人才双向选择招聘会之前,南玉萍已顺利通过了国家财政部在北京统一组织的公务员考试,并等着最后的面试。此时北京市商业银行、北京普化会计事务所、北京中日友好医院和沿海几个城市的金融单位都给她发来了邀请函。
然而,她毅然选择了这身军装。兰州军区组织部队在北京各大高校接收国防生,她毫不犹豫地填写了献身国防事业志愿书。当时老师和同学都为她惋惜和不解,如今谈起这些,南玉萍还是道出了原因:一是因为思想纯洁,军人在她的印象中就是无私无畏,抗洪抢险、驻守边关,有种牺牲奉献的悲壮和浪漫。二是因为她认为,北京不缺人才,而部队更需要有知识的高才生,在西北军营里一个小单位里也许更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干出成绩,找到自己的价值坐标。
飞来横祸与死神擦肩而过而她灿烂地笑到了最后
1997年8月30日,南玉萍只身来到了兰州军区驻陕某部报到,办好相关手续后,根据全军地方入伍大学生的训练计划,她要去西安陆军学院参加为期3个月的军事化训练。
整个兰州军区一共有130多名新入伍的大学生参加训练,女孩子有大概30多名,作为一个区队,她们的队长原来是陆院仪仗队的队长,因为看惯了战士的军事素质及举止,所以他的训练严格而且态度也比较凶,在南玉萍看来,他的眼神每天都流露出一种不满的感觉。
9月1日开始军训。训练内容从简到难,先是三种步伐、行进训练、体能训练等。第一个星期六上午就是5000米,女学员没几个人能跑下来,有的跑着跑着就晕倒了,接下来还有蛙跳。中午回宿舍后,一些女学员累得直掉泪。
到10月11日,她们已经进行了三次5公里武装越野,两次白天拉练。每天训练完腿都是肿的。在太阳底下站军姿经常是1个小时左右,最怕的是晚上的紧急集合起不来,睡不好还要挨批。11日队长决定进行夜间拉练,女学员背水壶、挎包,男学员还要背被包,从晚上10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绕长安区一圈。开始她们兴致很高,慢慢有些累了,越来越疲惫,和她一排的女孩困得不行了,她们就挽着胳膊走,一会她拉着女孩走,女孩闭着眼睛歇一会,过一会再换着她休息一会。12日3点前她们在长安区一个镇上进行休息,然后向陆院折返,3点多月亮已经下去了,大家都迷迷糊糊随着走在前面的队长向前移动。
这时有车迎面开过来,队长晃动手电筒示意有人,女兵们也靠边等车过去再走,当她们再次行军时,又有车迎面开了过来,但没有听见车辆声,一瞬间,好像发生了什么……等南玉萍醒来时,只听见了一片哭泣声,她感觉自己嘴里黏糊糊的,手里握着一团黏潮的卫生纸。原来有辆车撞进了队伍!几个女兵躺在地上,南玉萍嘴里一直在吐血,身上湿漉漉一大片。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发现右边上面的牙齿不见了,全身无力。受伤女兵们被拉到了长安区医院,经拍片南玉萍被确诊为颌骨骨折,牙齿脱出但所幸没掉。经过简单处理后,急转到了解放军第451医院继续治疗,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事后才知道,肇事的是一辆无照驾驶的农用机动三轮车,车况很糟,路上一见有人就慌了神,车直接撞进女学员队,伤了10多个学员。
直到大家11月底结束训练南玉萍也未能出院,出院时已经是元旦了。住院期间,她又经过两次颌骨、牙齿复位,两个多月没吃过饭,靠输液进食;后来她可以从撞移位的牙缝处用软胶管吸一点牛奶、水喝,但常常是饿得前心贴后背。训练队的队长对她很关心,来看过多次,她有点接受不了他的“新态度”,但却很感动。南玉萍对他说,好好带大家训练,别太牵挂我。
那段记忆是南玉萍最不愿回忆的,除了自己身体的伤痛外,父母也老了,特别妈妈,日夜护理着她,又累又操心睡不着,她是真的操心老人。
有一种精神叫执著她拿下全军全国竞赛桂冠
在各学员队采访,谈起南玉萍,大家都能讲出感受:南教员具备了丰富多彩的专业知识,有激情,善于沟通,注重方法和氛围……心态坦然,给人一种谦逊的亲和力。
而南玉萍给人最深的印象还是,知识功底扎实,业务素质良好,刻苦钻研,勤奋好学。
2000年南玉萍准备注册会计师资格认证考试时,突然接到了上级抽调她参加全国第二届会计知识大赛的命令,孰轻孰重,她选择了后者。为了参加全国比赛,军区会计处从教研室抽调了南玉萍和另外一名教员参赛,另外还有7名助理员共9人作为兰州军区选手。
2000年4月初至7月初她们在兰州进行了3个月的封闭式训练,房间里的电视电话都被拆走了,个人的手机、传呼也被“收缴”,看书、做题、背书成了她们生活的全部。7月初,全军会计知识比赛在北京举行。由于忽视了抢答器的练习,南玉萍和她的伙伴们因抢不到答题的机会而未能进入决赛。但是她的个人笔试成绩取得了全军第1名,她个人顺利入选解放军集训队。
接下来是3个月的魔鬼式训练。每天早上三小时的笔试,下午模拟大赛现场进行口试。每天要背记60道简答题,周末休息一天。按教练的说法,吃饭走路时都得背题,每晚十一点半以前不得关门,教练随时检查学习情况。
虽然每天每人有高标准的伙食费和优越的住宿条件,但面对巨大压力,选手们面对美食佳肴吃不下,也睡不好。“南玉萍因脑神经衰弱因素的影响,经常出现头晕头沉,但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丢脸,不能给军区抹黑,只有努力去拼,她站着做题或者趴一会再看书是经常的事。3个月里,教练组、专家组30多人围着她们12名队员选手转,大家齐心协力,终于获得了“金蝶杯”全国第二届会计知识大赛第4名的骄人成绩。
南玉萍的良好表现也给军区联勤部的首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联勤部所属财务部曾多次了解她的情况,并拟调她到军区去工作。而南玉萍认为,她更适合目前的教员职业,因为付出而从学员身上得到回报,她感到一种欣慰和满足。
瑰丽辉煌的事业背后一份平实的爱两颗紧贴的心
南玉萍瑰丽的军旅人生背后,还有一段悠扬的爱情曲:她爱人窦访是驻陕某集团军司训大队财务股的一名助理员。当初他们俩的结合,着实让不少人吃了一惊,窦助理是从农村入伍考入院校的一名专科生,驻地又在400里外农村,搭车都不方便;南教员是城市里的一所院校的财务教员,又是从名牌院校毕业的高才生,事业如日中天。有人断言:反差太大,交流困难。
俩人刚一恋爱,就遇到阻力。但窦访没有灰心,他大大方方地来到南教员家,进了家门就像回到部队一样,忙前忙后,擦窗子、扫院子、杀鸡取蛋掌勺子。哪儿有活哪儿就有他:南教员生病住院,窦助理天天从家里把饭做好,跑步四五公里送到病房;亲朋好友见他满头大汗,劝他不要跑了。他却说,跑得慢了,饭菜就凉了;南教员外出考试,遇上雪天路上结冰,窦助理就用车子去送她。大雪天,窦助理在考场外等了4个多小时,南教员走出考场时,窦助理嘴唇冻得乌紫……经过两年的交往,窦访的热情、开朗、对她的细心照顾和支持打开了她和亲朋好友的感情之门。
婚后,窦访对南教员关怀备至。每年一次探亲假,窦访恨不得把爱都浓缩给妻子。上课回来,南玉萍总能吃上窦访刚做的可口饭菜;晚上加班,窦访总能陪着她,两人同窗而坐,一起看书学习。一个星期天早晨8点整,他突然出现在南教员家门口,他是坐夜班车回来的,下午4点又得坐车回单位,她说这样太辛苦了,他说用八小时的奔波换八小时的相聚,值!她吃饭慢,常常是,一碗饭吃到一半就凉透了,他在部队养成了吃饭快的习惯,每到此时,他就将她的饭倒在他的饭碗里,又给她盛热的。
空间的距离增加了彼此之间的思念。但是,他们用一封封书信,架起沟通的桥梁。这对伴侣的情书,或长或短,下笔滔滔,万言不止,是柔情的体现;简约数语,而情在其中,又可以收到特殊的、意想不到的效果。两年多的无数飞鸿里,文字让期待的对方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漫画给寂寞中的对方带来慰藉;竹叶让逆境悲观中的对方变得坚强;还有卡片……但不管是什么,彼此都能读懂,因为心贴得很紧。
7月27日,我们再度采访南玉萍。临走时希望能找张她早期的照片做参考,不料她拿出的竟然是一张2000年她参加“金蝶杯”第二届全国会计知识比赛后军队组织她们去海洋生物馆参观的留影。这也是从1997年至今南玉萍惟一一次外出参观留下的照片。
编辑: 孙颖